金子

[艾利]文藝三十題(1-2)

  • 1.     前後桌

--- 白色領子和藍色毛衣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大二的第一課國文。

古語修辭學那老頭子是出了名的移動催眠器,而偏偏他的課是最早的八時半。對大學生來說早上九時的課已是生不如死了。上他課的學生(除了那些GPA 3.8以上的)不是坐在課室的最後排蓋上書本好好睡一覺,就是捧著早餐進來(大多是薩莎)大吃特吃。我對古文沒大興趣,誰叫國文是必修科? 

我為甩掉米卡莎早早就來到,坐在最後排靠窗的角落,打開課本…不,是畫簿,趴在桌上。昨晚為趕起今天下午要交的油畫徹夜留在畫室,早上草草洗了個澡就趕來上課。

中國有句詩,春眠那個什麼曉,倒沒說錯。春天的早上是不讓人活的早上。老頭還沒進來,我就看著窗外的櫻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旁邊不知和誰嘮叨著的讓吵醒了我。那傢伙和萊納大吵大嚷的,什麼女神女神…應該是音樂系的赫里斯塔吧?讓被我一腳送了去萊納懷裡。耳根清靜。

現在十時,還有一小時半課。當我打算低頭計劃下午的報告時,我瞄到前面陌生的背影。黑色,不神秘,不沉重,很輕柔的黑。一頭短髮清爽利落,順服的垂在小小的頭上。不用定型水的大學男生真少見。白色襯衣配藍色毛衣,Burberry的…典型牛津風。只是肩膀瘦弱了些,比不上雜誌上的八頭身男。

他似乎在做筆記…能在老頭的課生存下來真不簡單…他的手,合乎比例的小,但小而有力…手指纖長,應該有玩樂器吧?小提琴還是鋼琴?......晨光混著櫻花的影子落在他身上,流水似的落花影子好像要把他帶走……

「艾倫,你在做什麼?」

天啊,米卡莎!

「坐回你的位子好嗎?老頭在上課吧!」我反射性地蓋上畫簿,向米卡莎低聲吼著…嘖,明明已刻意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了還是被她發現…

「老頭剛走了,今天早些下課。」她拉起我往門口走去,「艾倫,無論你躲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天啊這什麼發言!

我努力在離開課室之前回頭,卻已看不見單薄的身影。

 

 

 

  • 2.     走廊拐角

--- 遇見他時,請保持冷靜

 

利威爾開始想念他那位以作死為天職的好友了。

昨晚說要搞什麼給她自己的送別會,晚上發個短訊把大夥都叫出去喝個爛醉,今早就事不關己地上了機。一覺宿醉醒來的利威爾惟一想到的,是把害他上課遲到的韓吉倒吊在大學鐘樓頂,掛個三日三夜。

等她由德國回來後看我怎弄死她。

今天的第一堂是八時半。幸好利威爾家離學校不遠,這課國文只是遲了大約十分鐘。他由課室的後門進入,眼帶鄙視的看了那群睡相豬一樣的男生一眼,坐到窗邊的一個位置。他皺眉,怎那個紅圍巾女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今天的課只上了兩小時,利威爾一整堂都盡力集中精神聽講。但難免有時候會當機幾分鐘; 這都是那作死混帳的錯!

好不容易走出課室,利威爾看一看錶; 還有五小時,可以回家補個眠,打掃房子。

「利威爾學長!」

利威爾轉過頭,是二年級的赫里斯塔。利威爾和赫里斯塔在一年前的迎新營認識,當時利威爾是負責赫里斯塔那一組。利威爾也挺欣賞這後輩的才能 – 很少女生能拉得一手好大提琴同時也是個低音結他好手。

「嗨。」雖利威爾不算是冷若冰霜,但總是對人不理不睬的。多虧赫里斯塔的親和力,才可勉強和這位高嶺之花(韓吉和埃爾文語)攀談。

 

「學長你也是來上國文必修課嗎?我還以為三年生都已在上一年修畢了。」

「上一年這個時候我在德國,錯過了這課。」利威爾想著,差不多午飯時間了,「既然遇上了,一起午飯?」

「能和音樂系的高嶺之花共進午餐,不勝榮幸。」

「嘖。」看著開玩笑的赫里斯塔,利威爾皺眉,沒有發作 – 畢竟和韓吉不同,赫里斯塔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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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覺得他能再次成功逃離米卡莎用盡了一個月的人品。

由東座大樓跑到西座大樓再躲到食堂,艾倫不想面對米卡莎的嚴刑迫供。「畫簿裡的男人是誰為什麼艾倫要畫個陌生男人艾倫你喜歡男人艾倫你應該要喜歡女人一個對你溫柔體貼的女人…」

艾倫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青梅竹馬的腦部構造。收到阿爾敏作戰成功的短訊後,艾倫走出食堂,大力呼了口氣。他揭開畫簿,端詳紙上的背影。

好想認識他。艾倫自己也說不清這種感覺。他承認望著那稀薄晨光中的背影時,他恍了神。艾倫大力揉臉,想抹去奇怪的想法,可惜記憶好像愈抹愈清……藍色毛衣…白見襯衫…

「咦?」艾倫望著眼前比他矮了一截的男生。

「小鬼,看什麼。」

畫簿掉了。他向下望。

「啊!!!!!!!!!!!!!!!!!!!!!!!!!!!!!!!!!!!!!!!!!!!!!!!!!」食堂門口轉角位的哀號傳偏整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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